&esp;&esp;阿姨眉头微皱,脸上担忧显露,仍旧诚实地摇了摇头。
&esp;&esp;第三天,他又逮着阿姨问了一遍:“他人呢?”
&esp;&esp;阿姨还是摇头。
&esp;&esp;第四天,第五天,到了第六天,他没再询问。
&esp;&esp;这一天,主卧的门从早上到傍晚都没被打开过。
&esp;&esp;直至夜色降临,阿姨听到了卧室里传出的混乱声响,杯子被打碎,桌子被打翻,椅子被踢开,相框掉落地面裂开的声音持续不断。
&esp;&esp;第七天,柯云烁走出主卧,却没有再询问阿姨那三个字。
&esp;&esp;港城近日气温持续下降,未关紧的落地窗剩一条缝,寒风呼啸着挤入。
&esp;&esp;柯云烁只穿了件薄毛衣,双腿交叠躺坐在客厅沙发,双目失神地盯着电视画面。
&esp;&esp;阿姨从客卧里拿了张毯子,轻放在柯云烁旁边:“先生,天冷了,别着凉。”
&esp;&esp;——“云烁,天冷了,别着凉。”
&esp;&esp;柯云烁瞳孔皱缩,猛地转过脑袋,却发现是位和蔼的中年妇女站在身旁。
&esp;&esp;他盯着毛毯出神了好一会儿,鼻间溢出一道气息,对阿姨说:“阿姨,最近天越来越冷,春节也快到了,你提前放假吧,工资我会照常打入你的账户。”
&esp;&esp;中年妇女闻声,欲言又止,片刻后,她只回了一声:“好的,谢谢先生。”
&esp;&esp;第二天,整幢海边别墅,只剩下了柯云烁一个人。
&esp;&esp;他的身边没有人了,父亲成了墓碑上的黑白照,母亲躲在西班牙不管他,和柯明彦维持了多年的虚假兄弟情完全破灭。就连一直在他身边给予安慰与依靠的祁宋……也不要他了。
&esp;&esp;柯云烁掌心握着个绒制红色礼盒,压在小腹处,被隔着毛衣的体温连同手温,暖在怀里。像是回忆到了什么,柯云烁尾指轻动,将掌心的礼盒置放在自己眼前,轻轻拨开。
&esp;&esp;一对男士婚戒在灯光下格外耀眼。
&esp;&esp;他颤抖着指尖,拇指同食指捏着圈环,取下那枚他只在婚礼上戴过一次的婚戒。
&esp;&esp;柯云烁模仿着祁宋那天的动作,将那枚戒指抵在无名指指尖,一点点推到尾端。
&esp;&esp;他给自己的无名指戴上了戒指,视线也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模糊。
&esp;&esp;婚礼那天,偌大的礼堂被布置得奢侈绚烂,他和祁宋两个人身着白西装的婚照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&esp;&esp;礼堂下坐满了人,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祝福。
&esp;&esp;柯云烁在那时,荒谬地巡视着这些虚伪的人群,连同着站在他对面,满脸都溢出幸福模样的祁宋。
&esp;&esp;他恨透了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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