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思德啼笑皆非,这一对小心眼的主仆,张阁老你好好的得罪她们作什么?又一想,豆花当年才多大,宫里那么多人,张阁老一定是看到宫女衣服,或是看到豆花出宫门,不会知道她们是公主和宫女。
这梁子结的很冤枉。
当阁老的看到宫女出宫,问一声也正常。
大步进去,豆花起身:“将军回来了,我回房。”伍思德嗯一声,洗过换衣服,见公主先睡下,他上床,不等公主发问,先道:“就那么点儿旧事,你一直记着?”
十一公主知道他听到,拧身子往里:“什么是那么点儿,母妃的寿桃没取到呢。当年我才十岁,是我头一回出宫给母妃定寿桃,偏偏撞上他。”
“你十岁的仇记得三十岁?”伍思德取笑似的佩服。见十一板着脸,伍思德逗她:“我没得罪你的事,你要得罪你,你不得记到六十岁?”
十一公主一笑,倚到丈夫怀里:“不许答应张家的亲事,知道没?”伍思德打个哈欠:“我答应你,我问过老大,他这是私情意,张姑娘也没答应他,张家还不知道。你不喜欢,让老大定别人家的。”
娶张家也好,娶西家也好,伍思德心想这算多大事情。
十一公主满意了,当晚和伍思德缠绵半天,大有再生一个的意思。伍思德让妻子哄得开心,第二天喊大郎:“你母亲不答应,算了吧,你再看看别的孩子。”伍大郎脖子一梗,把他爹顶到南墙上:“心里想的人哪能换!要是把母亲换成别人,您答应不答应?”
伍思德没怪儿子说混帐话,反而笑了:“你小子说得是不错,不过你母亲不答应,换了换了吧。”摸着脑门儿走了。
伍大郎这个气呀,一个人在房里呆半天,不知想到什么主意,像是丢下这事,出门找文王,和几个小蹦豆子玩了半天。
……
曹守过让金子乱说一通,想上好几天,问祖父:“我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?”曹老太爷劈头盖脸把他骂了:“早告诉过你,还问什么!”曹守过扁扁嘴:“您说我父亲病死,我母亲病死,是真的吗?”
曹老太爷大惊,要取家法打他,曹守过在这不像在江南,无处可去,跑来跑去全是曹家。他一溜烟儿去了谢家,在路上回想祖父待自己的严厉和待兄弟们不同,还有二叔见自己从来多训诫,更有城门上见忠孝王时,总感觉他听祖父说:“这是老大的孩子,”眼光冷了许多。
还有皇帝见到自己时的,除了怜悯外,像是又痛心,那是痛心还是内疚?
他告诉跟来的家人:“我住谢叔叔家,过几天再回去。”曹老太爷对谢承运等人是放心的,又亲自赶往工部,把曹守过的话说了。
谢承运是这样想的:“孩子大了,问问也正常。不如,我把事情对他说了吧,只他母亲那里,说是产后而亡。”
“就直说是我灌药死的!”曹老太爷不肯让闻家的人见到曹守过,是对曹少夫人有永生的痛恨。他是念书的人,不能做出来鞭尸的事,不然估计他每年到清明那天,祭拜过女儿儿子后,会把曹少夫人鞭尸。
谢承运劝了一回,晚上回来,说月色好,让谢夫人备下瓜果凉茶,带着儿子们和曹守过后园子闲话。
夜风清凉,谢承运问过儿子们书,又道:“父亲当年,什么杂书都看。说这话,不是鼓励你们看杂书,是看正书之余,能陶冶的书,也可以翻翻。”
谢夫人奇道:“别人家当老子的,也像你这样吗?”谢家的儿子们吃吃的笑。谢承运对夫人笑:“我还不老,你难道老?少年时候的事我还没忘。大人们这个不让,那个不许的,其实管不住背后不看。你别笑,我问你,你小时候没干过一两件大人不许的事?”
谢夫人回他一笑:“不告诉你。”
当父母的情浓恩爱,孩子们也能感受出。谢家两个儿子更笑,曹守过心中羡慕。要是自己有父母在,也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吧。
得了父亲许可,母亲又只是笑,谢家两个儿子,大的叫谢思,小的叫谢念,争着把自己看的杂书告诉父亲。曹守过诧异:“谢伯父真的不骂?”谢思道:“父亲说过,自然不骂的。”曹守过心中闪过金子的话:“你父亲要在,会很疼你。不会像现在这样,让曹家的老东西看得紧紧的,这也不许,那也不许。”
他面上有难过,谢承运和谢夫人使个眼色,谢夫人笑道:“守过,你在我们家,要像自己家一样。谢伯父和你父亲呀,当年可是好友。”
“那伯父伯母,我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?”
谢承运早有准备,不慌不忙道:“你父亲是跟皇帝打江山,路上病故。”曹守过问:“那我母亲呢?”
“这个要问你谢伯母,生你的时候,我不在江南,你谢伯母那时候,”谢承运问妻子:“我记不得,那几个月里你在不在?”
谢夫人道:“在,妹妹成亲,我可巧儿回去。”殷殷拉起曹守过的手:“你母亲有了你,受风而亡。”
曹守过见他们亲切,大胆地问:“那为什么祖父年年让我祭拜,从没有母亲的灵位?”谢夫人支支吾吾:“你母亲的病得的不好,所以你祖父不让提。”
谢思插话:“是瘟病是吗?”
“会传染人,可是,不摆灵位为什么?”曹守过大胆地问。谢夫人灵机一动:“哎哟,这家里的矛盾,谁也说不清。守过,祖父对你好不好?”
曹守过犹豫,祖父很严,却对自己不错,天天守着自己,他点下头。谢承运就势道:“今天你把祖父气到,他来找我,我劝了他,留你在我家里住,住得闷了,就去蒋伯父家住,不回你二叔家也使得,就是再见到祖父,别再惹他生气。他上了年纪,可只守着你一个。”
曹守过答应,心中还是疑团重重。年纪不大,不会迂回,吃了几个瓜果,谢家兄弟轮流说古记,曹守过道:“谢伯父,我想听打仗的故事,听说以前有个韩宪王,说说他怎么死的?”
谢承运和谢夫人面上震惊,没想到曹守过还知道韩宪王。夏月明亮,他们面上神色看在曹守过眼中,他更怀疑。
谢承运看出他有疑心,随便说了几句,什么韩宪王为人暴躁了,什么摔死孩子了,谢夫人早毛骨悚然,谢思谢念也说不好听:“父亲换一个,不然我说一个老汉挑担子,”谢承运借机不说,含笑:“老大会说笑话了。”
“我看了来,打算说给文王听的。”谢思就说了一个,大家笑了一通。谢念也道:“我也有一个,是打算说给公主们听的。”也说了一个,大家也笑。曹守过笑归笑,却没有压下心中疑惑。
第二天去上学,见老师恭恭敬敬陪着一行人过来。头一个,清秀过人,发有小金冠,衣是刻丝龙袍,是文王殿下。
殿下后面,一长串子,一个比一个矮。先是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,曹守过没见过,不知道那是三团四团公主。
公主后面,是苏固若,再后面苗姐儿和苏小雅手扯着手,顾元秀跟在最后,由一个奶妈扶着,走几步就叫:“呜呜,表哥不等我。”
文王无奈,站住。三团四团站住,苏固若站住,苗姐儿和苏小雅一头撞上来。倒了苏固若,再撞到三团和四团。文王去扶,扎个马步稳稳而立。
学生们都笑,谢念早跑过来,把自己准备的笑话说给公主们听,三团四团:“哈哈。”另一边跑来姚宦保,他也是来上学的。
“放学买东西去不去?”姚宦保问的是三团和四团。三团和四团眼睛亮了:“不上学了,现在就去。”
文王绷紧小脸儿:“不上学回去,别捣乱!”姚宦保大乐:“就是,别捣乱。”三团和四团撇嘴:“上就上。”
一行人进去,老师讲课。先带着念书:“子曰,学而时习之……。”小萝卜头念的最响:“学耳是席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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